【互联网+教育】张忠华：“互联网+高等教育”变革路径探析——基于《斯坦福2025》的思考

近年来，以慕课、翻转课堂、交互式多媒体教室、智能化学习教研室为代表的新的教育形态迅速崛起，信息技术正深刻地改变着大学的传统面貌，新的高等教育形态呼之欲出。“互联网+高等教育”成为大学变革面临的重要议题。“互联网+高等教育”已经不再限于大学教学中信息技术手段的运用，而是用互联网思维重塑高等教育形态，将“互联网”作为一种关键的活力因子嵌入高等教育的各个环节，充分激发高校管理模式、教学模式、学习模式的活力。在“互联网+高等教育”变革的时代背景下，世界各国众多高校纷纷“亮剑”，来探索未来高等教育的变革路径，其中以斯坦福大学2015年推出的《斯坦福2025》计划最为轰动。该计划从理念层面构想了2025年斯坦福大学将呈现的诸多变化，从学业制度、学习方式、教学重点、学习目的四个方面对未来大学进行了理念创新与制度构想。《斯坦福2025》计划为全球高等教育变革路径提供了一个分析框架，成为全球高等教育变革的方向与蓝图。该计划所传达出的提供定制化服务、关照终身学习、培育世界公民的理念无疑对我国正在进行的高等教育现代化改革具有重要的启发价值，从而为我国“互联网+高等教育”变革提供了可供借鉴的选择路径。

《斯坦福2025》是由斯坦福大学哈索·普拉特纳设计学院（the Hasso Plattner Institute of Design）于2013年正式启动的一项开放式教育科技创新项目。该项目由吉姆·普卢默（Jim Plummer）教授牵头，集合了教师、学生、研究人员、社会民众等不同社会群体共同探讨未来高等教育的变革方向，整理形成了《斯坦福2025》计划。该计划针对学业制度变革、学习方式变革、教学中心变革、学习目的变革四个方面创造性地提出了开环大学（Open Loop University）、自定节奏教育（Paced Education）、轴心翻转（Axis Flip）、使命性学习（Purpose Learning）四项改革举措。该计划依托蓬勃发展的互联网技术，对未来高等教育模式进行了崭新的整体性设计。

《斯坦福2025》首次提出了“开环大学”的概念。“开环”是一个理工科专用名词，意指控制系统处于开放状态，与“闭环”系统相对。毫无疑问，传统的大学均属于“闭环”系统，学制、课程内容、学习地点、学生的年龄结构等都是相对固定的，整个大学模式处于封闭状态，缺少与社会进行充分互动的机会。开环大学从学习年限、学习空间、学习机会、生生关系四个方面入手突破了传统大学固化的教学与管理模式，致力于打造一个学习时间、学习空间均不受限制且与社会密切联系、广泛互动的开放性大学。

一是开环大学突破了传统大学固定的学习年限，采用了弹性灵活的学制。传统大学的本科学制一般为四年，且学习过程如无特殊情况不得间断。而开环大学将四年学制延长为六年，且六年的学习年限是可间断的，这意味着本科学习年限可以是学习者一生中的任意六年，学习者一生都充盈着学习机会。学习年限的突破使得学习者们可自由组合学习、工作的时间，实现校内知识获取与校外实践活动的融合与沟通。

二是开环大学突破了传统大学固化的学习空间，依托互联网技术实现了线上教学与线下校园的互补与融合。传统大学的学习空间局限在固定的教室，知识获取也仅限于课堂的正式学习，而开环大学认为虚拟的网络空间与实体教室均为学习空间，知识的获取可来自线上学习、移动学习、课外实践等多种方式。多元开放的学习空间使得学习者从学校统一规划的学习安排中解脱出来，实现个体学习的个性化、自主化。

三是开环大学实现了学习机会向社会不同群体的广泛提供，使得高等教育成为一项向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段学习者开放的个性化服务。传统大学一般为年龄为18～22周岁的学生提供本科教育，学生毕业后很难再接触到学术环境，而开环大学给已入职人员随时重返校园继续学习的机会。由于学习年限可间断，学生可随时进入社会体验不同的工作并根据自身兴趣选择职业，然后根据职业要求再进入大学学习与其职业相关的理论知识。学习机会的广泛提供使得高等教育成为伴随学习者终身的一项活动，而不仅仅是特定年龄的一段经历。

四是开环大学拓展了生生关系，使得生生关系突破了校园环境，建立在更为广阔的社会背景之上。开环大学用“学友”的概念取代了传统大学的“校友”概念，校友仅在特定活动返回校园且与在校学生交流甚少，而学友关系的建立使得生生之间能够进行多职业、跨年龄的多元交流。传统的生生之间同辈群体结构被打破，更大年龄跨度的生生关系网得以建立，年轻学友可吸收借鉴年长学友的社会经验，年长学友亦可返回校园与年轻学友进行学术交流。

《斯坦福2025》针对学习方式的变革提出了自定节奏教育，该学习方式打破了传统大学按年级划分进行学习的方式，代之以“CEA”——调整（Calibrate）、提升（Elevate）、启动（Activate）三阶段。

自定节奏教育的三个阶段呈现了依次递进的关系，在遵从学生认知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充分保证了学生学习的自由度和课程学习的个性化。第一阶段为调整阶段（6～18个月），该阶段主要目的是让学生寻找适合自己的最佳学习方式。调整期提供由教员精心设计的短期微课程，学生通过微课程的学习了解不同领域以及不同教师的特长，进而根据自身兴趣选择课程。第二阶段为提升阶段（12～24个月），该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带领学生进入其感兴趣的专门领域。学生可根据自身需要组建个人顾问委员会，包括学术导师、职业规划导师、心理健康导师、年长的学友和信任的伙伴等。斯坦福大学计划将逐步取消大型演讲教室的授课方式，代之以个人顾问委员形式开展的小型学术讨论。第三阶段为启动阶段（12～18个月），该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将学生的理论知识转化到实习、项目服务、高水平研究和创业等实际应用中。

与传统大学的学习方式相比，自定节奏教育在学习阶段划分、课程选择、学习支持服务方面给予学生更多的自由和便利。

一是学习阶段的划分突破了传统大学年级制的划分方式，转向以学习程度为标准的调整、提升、启动三阶段制。传统大学以年龄划分年级，以年级高低设置课程，忽略了学生认知发展的差异性，而自定节奏教育将掌握学习节奏的权利归还给学生，充分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

二是课程制定和课程内容充分考虑到学生发展的实际需要。传统大学的课程标准、课程内容编排一般由教师安排，学生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而自定节奏教育给予了学生自主选择课程、自主调控学习节奏的机会。

三是基于大数据挖掘技术的学习支持服务更好地为学生提供定制化服务。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促进了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大数据挖掘技术可跟踪记录学生的学习情况并对其进行精确分析，进而为学生提供定制化、差异性课程服务。

《斯坦福2025》提出将以知识传授为中心的大学转换为以能力培养为中心的大学，实现大学教学重点的变革。轴心翻转的含义即将“先知识后能力”翻转为“先能力后知识”，将能力设为斯坦福大学本科教育的基础。

轴心翻转突破了传统大学结构化的知识授受模式和标准化的成绩评估模式，大学教学的中心回归到学生能力的发展和兴趣的培养上。开环大学与传统大学的教学差异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改变传统大学按照知识划分不同院系归属的方法，按照学生的不同能力进行划分，重新建构院系。以技能差异为院系划分标准的方法使得教学突破传统理论知识传授的弊端，真正落实到学生能力的提高上。

二是教学的中心将从知识学习转移到能力培养上。斯坦福大学预计到2024年推出多个建立在本科生能力之上的教学中心，并开发交叉学科课程，使得多个教学中心成为斯坦福大学的主要组织结构和架构核心。

三是突破了传统大学以僵化的成绩单和简历为成绩评估形式，代之以实时、动态的技能评估工具（Skillprint tool）。技能评估工具即为“技能打印”，这是利用互联网技术实时记录学生技能水平的展现方式，学生的当下技能水平、技能进展状况将被雇主一览无余，这也为雇主和求职者的双向选择提供了依据。

《斯坦福2025》设想以使命性学习替代专业性学习，使得学生的学习目的从掌握专业知识上升到服务社会、解决全球性问题的高度。与传统大学的学习目的相比，开环大学的学习目的变革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学习重心从专业知识的学习转移到自身兴趣发展。传统大学根据学生的专业选择安排课程，学生只需围绕具体的专业标准进行学习，而开环大学的目的是辅助学生找到自身兴趣所在，使得学生在兴趣的基础上生成自己的愿景与使命，并将兴趣融入问题解决过程中。

二是学习追求从传统的盲目性、功利性向意义性、使命化转移。传统学习是学生为了满足各项毕业标准而进行的外部驱动学习，而使命性学习引导学生有意识地去接触社会待解决的问题和全球性挑战，为将来成为有能力、有担当的世界公民做准备，因而使命性学习是一项基于学生内部驱动的学习。

三是知识学习与实践应用的关系从先知识后行动向知行一体转换。传统大学教育一般是在校园内接受专业知识，而知识的实践应用则要等到学生正式步入职场。开环大学则倡导知行一体、知行同步，通过建立一系列“影响实验室”（Impact Labs）鼓励学生动手实践、自主探究，有效解决了传统大学学习知行分离的缺陷。

《斯坦福2025》本质上是基于终身教育思想与现代信息技术结合的产物，其提出的四大核心概念并非天马行空，而是根植于全球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日益充分的土壤之中，具备相当的可行性。终身教育、个性化教育等思想给《斯坦福2025》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同时，网络时代日渐成熟的线上线下混合学习模式也给该计划的实施提供了条件保证。因此，《斯坦福2025》作为对未来大学模式进行畅想的“大胆设计”兼具理论支撑与实践力量。

自20世纪60年代保罗·郎格朗（Paul Lengrand）提出终身教育理念，以终身教育理念构建教育制度和教育运行机制一直是各国高等教育努力发展的方向。最近30年来，许多国家都以立法的形式确立终身教育思想在教育改革中的指导地位，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也在日趋完善之中。以往终身教育的实践都是依托远距离教育、开放大学、网络学校等区别于传统学校的组织，但随着人们对高等教育需求的日益旺盛，传统大学的封闭性也逐步瓦解，学习时间、学习空间、学习方式、学习载体等不再由固定制度所框定，高等教育也不再是面向特定年龄阶段学习者的服务。《斯坦福2025》正是终身教育思想在传统大学的具体实践，开环大学的设计意味着学习将不再是基于特定时空的特定活动，高等教育将从固定年限的阶段化教育演变为伴随学习者一生的持续性活动。无论是未成年的儿童，还是进入职场的中年人士，抑或是退休老人，皆有均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诚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教育2030：仁川宣言与行动框架》（Education2030:Incheon Declaration and Framework for Action）所言，教育是一项基本人权，是世界和平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实现公平和包容的全民优质教育和终身学习是促进人类发展的核心。因此，未来高等教育将会以一种高度包容的姿态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终身化服务。

“学习型社会”的概念最早由美国教育家罗伯特·哈钦斯（Robert Hutchins）于1968年提出，他认为随着知识更新频率的加快，建构一个学习型社会促使人们持续学习、适应变化尤为重要。20世纪70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学习型社会”的概念写入具有里程碑性质的著名报告《学会生存》中，从此，“学习型社会”成为未来社会的理想形态与追求目标。“学习型社会”中人们学习需求的持续化和多样化成为催生教育变革的关键力量，《斯坦福2025》计划的相关论述正是基于学习型社会中学习者对高等教育的要求。在学习型社会中，持续学习、终身学习的能力是人们生存的基础和社会竞争的关键要素，《斯坦福2025》计划致力于培养人们在快速迭代的社会中求生的能力，呈现出对学习者整个职业生涯周期的关照。互联网的发展使得传统职业结构和职业类别面临新的分化和整合，事务性、流程化、可复制性强的职业将会逐渐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未来职业对求职者的创新能力、应变能力、行动力将会有更高的要求。未来大学将作为类似“港湾式”或“加油站”的存在，持续不断地为学习者提供跟得上时代的信息和资源支撑，使得学习者成为富有创意与活力，并善于解决问题的人才。

在线教育是指“互联网+”背景下的学校结构性变革，通过空间、课程与技术的融合，构建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的高等教育环境，从而形成个性化的学习支持体系，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课程资源和进行个性化的学习分析。大学的职责不再是提供给特定专业的学生特定的知识，而是给予所有人进入大学的机会、自由选择课程的权利、灵活选择学习方式的权利。因此，利用互联网思维管理大学、建构办学体系显得尤为重要。当今“智慧校园”的出现，线上线下混合式学习的开展，课程超市、学分银行制度的采用等均是在线教育模式在高校的具体实践。

《斯坦福2025》对于“开环大学”“自定节奏教育”的设想正是基于近年来在线教育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大发展。正如《斯坦福2025》所构想的那样，未来大学将不会是基于教室和学习设施的固定学习场所，而是一个高度开放并与社会进行持续互动的开环系统。目前的在线教育已经基本满足《斯坦福2025》对于学习场景融通、学习方式多元的要求。一方面，在线教育打破了传统大学僵化刻板的管理制度，消除了对学生入学年龄、学习年限、学习过程等的制度性要求；另一方面，在线教育利用大数据技术让学习支持和校务管理变得更加人性化，尊重学生学习多元化、多层次、多方位的个性化发展需求。因此，在线教育的逐步成熟是《斯坦福2025》实施的基础。

从教育制度的历史沿革来看，教育制度经历了非形式化、形式化、制度化三个阶段。制度化教育形成至今已经高度成熟，但是随着终身教育理念的确立、学习化社会的到来，人们发现制度化教育的划一性和封闭性已经不适应如今高度开放的社会，非制度化教育开始崛起，教育制度变得弹性和开放。目前，高等教育处于制度化教育与非制度化教育并驾齐驱的状态，传统高等教育系统正在逐步接纳非制度化教育的形式和产品。《斯坦福2025》在一定程度上是制度化教育与非制度化教育融合的产物，传统高校试图开辟多元的受教育渠道和方式，使得所有人回归正规教育体系成为可能，这极大地推动了教育的民主化进程。“开环大学”意味着所有人可以随时进入、随时退出高等教育系统，不再受制度化教育体系的约束。开环大学的办学理念并非空想，在现实中早有实践，如瑞典的“回归教育模式”已经初具开环大学的雏形，“回归教育模式”是指接受高等教育与工作可以随时穿插进行，学生可随时进入社会积累工作经验，也可随时回归校园继续学业。可以预见，开环大学将成为未来大学的基本样态。

《斯坦福2025》作为一项探索未来高等教育模式的变革计划，不仅延伸了我们在互联网时代看待高等教育的视角，更是引发了人们对传统教育的反思和未来高等教育如何达到卓越的无限遐想。该计划通过对未来高等教育学习空间、学习方式、课程体系、组织管理等各个环节的构想，向我们展示了未来高等教育可能的形态，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未来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

教育事业发展的规模和速度归根到底是由社会生产力水平决定的，因而高等教育的发展与生产力的发展不无关系，两次工业革命在提高生产力的同时也极大地促进了高等教育质量和效率的提升。学生作为标准化的工人投入物质资料的生产环节之中，大学也作为批量生产工人的工厂被卷入经济主导一切的全球工业化进程之中，大学逐渐背离追求自由与真理、探寻意义与价值的初衷，工具理性凌驾于价值理性之上，作为“主体人”的精神被作为“工具人”的冷漠所取代。直到20世纪7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贝尔（Daniel Bell）首次提出“后工业化社会”（Postindustrial Society）的概念，认为人类应该从工业社会的重物质生产迈向后工业化社会的重精神追求的新阶段，人们开始反思工业文明所推崇的工具理性对价值理性的压制。加之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教育改革者开始思考大学应该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大学应该培养怎样的人。

《斯坦福2025》便是思考以互联网为标志的后工业化时代高等教育如何关照人的幸福生活、尊重人的个体价值的一次探索，也是对高等教育如何处理与调整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关系的一次有益尝试。该计划所提出的开环大学、自定节奏教育、轴心翻转、使命性学习四个概念，均蕴含了尊重人的主体价值、树立大学内在品格的核心要义。因此，未来高等教育的发展必将回归使人更加幸福、更加自由、拥有更好学习体验与生命体验的价值理性之中。

自公元前387年柏拉图（Plato）创建以探寻真理为终极追求的雅典学院到如今“可汗学院”“奇点大学”等新型网络大学的兴起，大学已经从实体建筑发展为虚拟、移动、没有围墙的学习空间。学生与学校的关系、学生与学习的关系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革，而这一变革的最终朝向必将是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兴趣选择和学习需求。

传统大学根据年龄划分年级，依据相同的学习进度组织相同的课程内容，学生在确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学习确定的内容，整个学校的职能结构和规则制度被高度模式化、结构化，教学流程如同工厂的流水线，学校在培养整齐划一的人才的同时也把每位学生的特性甚至是个性优势都加工处理掉了。《斯坦福2025》崇尚学生本位观，体现了未来高等教育从“知识中心”回归“学生本位”的发展走向，工业社会模式下的学习基本知识、培养基本技能进而批量生产人才的大学模式将会被逐渐抛弃。《斯坦福2025》预计未来大学将被众多个性化的学习中心（Teaching Hubs）所替代。学习中心不同于传统大学以学科主题构建院系，而是以技能作为划分标准。建立基于兴趣和能力的学习中心已是未来大学的发展趋势，如斯坦福大学计划建立以科学分析、定量推理、社会调查、道德推理、审美解读等为主题的学习中心来加强科际融合。因此，打破学科界限，围绕学生真实需要建构学习中心将成为未来学业制度变革的主导趋势。不同背景的教师、学者、学生基于同一兴趣来到学习中心进行跨领域的合作教学与合作学习。学习中心的个性化体现在学生和教师均有自主教学和自主学习的权利。首先，教师可自主设置课程，自由调整课程长度。教师的职责不仅是传授知识、辅助解惑，更重要的是引导学生多角度、与时俱进地看待社会。其次，学生可根据自身兴趣和技能发展需要自主选择教师和课程，并在学习过程中自主调控学习节奏。因此，传统大学向个性化学习中心的演变表明未来高等教育将真正走向为每位学生提供主导自己人生的机会。

教育实现制度化以来就具有很强的封闭性，它按照自身特有的规范构筑壁垒，排除一切外部因素对教与学秩序的干扰，这逐步造成了教育和社会生活的分离。然而，教育源于生活，不可能脱离生活而存在，未来学习化社会必将打破学校的围墙，突破狭隘的教育观。《斯坦福2025》采用“学习工作再学习”的模式意在强调大学应与外部社会建立持久联系，利用社会资源优化办学。未来大学同社会的沟通将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是大学采用“开环”的办学模式增强学生的流动性，通过“学友”辐射大学对社会的影响。如《斯坦福2025》将大学和社会网络有机结合在一起，通过“学友”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一个广泛分布的斯坦福网，学友们也会持续把自己看作校园的一部分。这充分实现了校园资源与社会资源的双向流动，有利于学校、社会的良性沟通。二是学校通过呼应市场对于人才的需求来实现大学与社会的衔接。市场经济的时代转型使得高等教育与市场的关系结合得更为紧密，市场正在直接、间接地参与高等教育变革。一直以来，大学与市场的合作都处于较为疏离的状态，大学知识授受的固定刻板与市场快速的迭代更新存在着鸿沟。大学的知识生产活动通常在大学内部进行，缺乏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促进知识增长的动力。《斯坦福2025》强调大学的人才培养方案需要与行业前沿的公司人才招募要求相结合，大学的人才培养应具备鲜明的实践指向，为市场提供具有快速学习能力与适应能力的人才。如果大学不关注市场只会造成大学自身社会服务职能的萎缩，未来“大学市场”的合作模式将会越来越成熟，高等教育的效率、质量及社会适应性必将在与社会的互动中得到充分提升。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及互联网的发展，世界各国逐渐成为密不可分的命运共同体。因此，培养具有全球格局与国际视野的世界公民来应对全球挑战显得尤为重要。高等教育不仅仅是为学习者提供知识与技能，更重要的是使人知道如何有尊严地生活、发挥潜能，进而作为负责的世界公民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培育世界公民的关键在于引导学习者关注社会公共事务和全球难题，进而追求全人类的共同利益。《斯坦福2025》之所以提出“使命性学习”这一概念，也是考虑到世界一体化进程中培育有使命感的国际型人才的重要性与迫切性。斯坦福大学认为学生应该在具有挑战性的实际项目中激发自己对重大国际问题的热情，世界各地将建立起斯坦福大学的实验室，学生、教授、当地人将在实验室里合作挑战气候、公共卫生、水资源、粮食等全球难题。可以预见的是，未来高等教育的国际化进程将会加快，开展国际理解教育，增加国际的教育交流，培养具有“全球意识”的“世界公民”将成为各国共识。（排版/编校：刘伦）